
小黃十分盡責地火速送我到家門口
我在用意志力撐著洗完澡之後脫下快要因為乾燥產生摩擦力而與眼角膜融合為一體的隱形眼鏡
從冰箱裡拿出從夏天冰到冬天又快要到春天了的海尼根
突然好想說話的星期六凌晨三點半我想我能打電話的人只有那個人了吧
只能暗自禱告電話那頭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沒有因為他在跟美利堅共和國留學的女友熱線中傳來短促的嘟嘟聲逼迫我只能自討沒趣地掛上電話
也許是老天太眷顧我這失眠的夜喵
電話竟然通了
他那邊很吵
我問他他在哪兒
原來他跟朋友有酒ㄊㄨㄚ
我暗自慶幸他還沒有睡在溫暖的被窩
他走到店外到公園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才開始聽我說話
其實我也沒有想要說什麼
我倒是比較想聽人說話
罵我很白癡三更半夜不睡覺也好
來場總統大選後的長篇演說也好
講講最近在網路上看到的冷笑話也好
抑或只是無止盡的空白沉默也好
我有點酒意
但我覺得電話另一頭的那個人應該已經是恍惚狀態
他堅持他並還沒有喝醉
他說了個笑話之後開始罵我
接著在一段兩人都沉默的空白之後我用總統大選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一切對話就如我所願地順利進行著
很開心也很感謝他陪我打發了夜喵最難熬的半個鐘頭
掛上電話後我把第二瓶海尼根一滴不剩地喝光光
電視停在正在播放泰國恐怖片嚇死鬼的63台
當然是馬上轉台了
打開小V現在的我正打著字
並沒有特別想說什麼
只是心裡有非常多的疑問
我當然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太多的那樣
但是心裡住著邪惡小惡魔的我沒有辦法不那樣想
現在的我真的很想吐
儘管剛剛已經把黑啤酒混和著科學麵吐光光
我還是沒辦法抑制糾結的心與翻滾的胃像合作無間的交響曲般讓我陣陣作噁著
我想
下午的瑜珈課也不用上了
我只想把自己打昏睡他個天荒地老
不能原諒的還是無法原諒
想要遺忘的依舊無法遺忘
說出來的不一定是做過的
沒說的不代表並沒有做過
在這樣虛偽的世界裡
誠實地說話的夜喵大概只剩下這麼一千零一隻吧
也許
夜喵應該要學會說謊
讓充滿謊言的世界更完整地充滿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