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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個大清早
我們隨著師父念經然後一起往殯儀館出發
全部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衣物
只有姨丈們是穿白色的
我的視野被塗上黑白兩色的水彩
有一種五零年代黑白電視畫面的惆悵矇上心頭
像看一場老電影
舅舅舅媽ㄚ姨姨丈們忙進忙出的
我們前一夜熄燈後低聲竊竊私語著的儼然已成不可考的蜚短流長
對我而言
真的很難看透淚眼朦朧的哀戚表情後面誰藏著冷笑誰藏著心機
不重要也不再重要
不得不承認原來看來再完美的家庭都多少隱藏著倫理劇的悲哀
那麼就寬心地承認並且面對不就得了
再不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那從來都是與我無關的問題


十點半的家祭公祭時間
我們被禮儀公司安排在大仁廳
剛剛才舉行完好像是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夫人的告別式
半個鐘點的時間便飛速地撤掉布置然後換上我們購買的新鮮花束
還有親朋好友送來的輓聯及花盆

雖然剛剛見完外公的最後一面
臉上還掛著淚珠
但是不得不一邊打從心裡佩服著禮儀社的工作人員們

整個會場的感覺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左邊沒拍到的部分正在放映舅舅替外公製作的照片輯
舅舅的趙子廣告公司經歷了多年依舊屹立不搖
我想一定小有名氣吧
舅舅的攝影技術也很讚
很多的全家福大合照都是由他操刀
也託他的福
把大家的轉變都記錄在照片裡了

後來柏雁開始玩起相機
近年來拍照攝影的工作落到了他的頭上
家祭快要開始之前
他竟然跟我說"喂 我都在幫你們拍照ㄚ妳要幫我拍照ㄚ 要不然到時候我掛了都找沒我的照片"
真的是非常欠揍
不過
我還是拿起相機幫他拍了些側拍
有點鼻酸
想跟他回嘴說"說不定是我先掛咧"
但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我發現自己只要不小心看到大人們在掉眼淚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跟鼻水又會再次狂瀉而下
反反覆覆多次之後
我的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
頭痛欲裂
可能是因為很久沒有像這樣盡情地大哭了吧

把外公送到火葬場之後回家午餐
下午才又到外公的新家"元亨寺"碰面
外婆也是住在這邊
不過因為原本外婆的家沒有相鄰的空位
於是大人他們把外婆跟外公重新買了新的地點
從三樓前棟搬到了四樓的後棟
雖然麻煩一點

但是只要走到前頭去
還是可以有很不錯的視野


全部的儀式結束之後大概五點了
回家後ㄚ姨應該已經沒有力氣替大家做飯了
後來決定大家一起到頗受歡迎的寒軒飯店去吃飲茶

黑嚕嚕的一家人佔據了整整兩桌的位置

有的人是已經洗香香才來的
不過我們小朋友大部分都覺得乾脆做一次弄髒回家再洗比較好
反正也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留過滿身汗乾了又溼溼了又乾吧

這是王翊王靖 表嫂淑萍跟柏雁

柏菁抱著趙飛機(宸毅) 小孟 Momo跟ㄚ冠

然後是我們一家四個女人

我們都快要吃飽了的時候
舅舅一家才到

這是妮妮跟小猴子

還有臉被捏扁的趙飛機
這時候小孟做了一件很無聊的事
竟然拿起柏菁的手機在那邊自拍
我本來還不知道為啥米
他拍完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他
因為柏菁的手機鈴聲是Vitas的歌劇II的副歌飆高音的部份
然後小孟的來電大頭貼就是他剛剛自拍的張嘴照
看起來就很像他在唱的樣子
我們看到都覺得很好玩
我就說我也要拍
因為覺得小孟的還不是很像
所以我便非常融入地真的當作自己在飆高音拍了一張大家都說讚的大頭照
我一打電話給她大家都快笑翻了
實在是太經典了啦
有機會等拿到照片再放上來
不過這樣的話我可能從今以後就沒有形象可言了吧

用完餐回到家差不多九點多
有的人一回家就躺平了
看著半樓仔一下子就睡到像昏死過去的日本ㄚ姨
還有坐在沙發上很想睡但是還是撐不住的大ㄚ姨跟媽咪
從外公生病住院以來還有最近這整整兩個星期
用盡全力想要把握最後一點跟外公相處的時間的她們
幾乎沒有辦法熟睡
很開心看見她們現在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外公終於跟外婆一起搬到了新家
大家也能安心了
大家再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