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At bORn tO LovE

早晨的大眾運輸工具總是擁擠地讓人卻步
人擠人的時候很適合觀察身邊的人的表情
這大概是唯一能振奮起精神的方法
這天也一如往常地上車
從上車之後就一直被人牆擠得快要窒息
也因為這樣無法順利移動
才讓我注意到眼前這個女人
她把頭往後靠在椅子上
雖然眼睛是閉上的
但是因為眼皮偶爾會有不規則的轉動我才發現原來她並沒有睡著
包包放在她的腿上
然後她的右手緊握著左手像在忍耐什麼似的
大概五分鐘過後
我發現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然後從她左眼眼角緩緩滴落了一滴眼淚
她像是被惡夢驚醒那樣趕緊用手從鏡框下擦去那滴眼淚
立刻假裝鎮定
把頭靠在右側窗上然後再次把眼睛閉上
這樣的若無其事卻沒有持續多久
三分鐘後
能看出她臉上皮膚顫動著
緊緊癟著的嘴唇快要被牙齒咬出咬痕
終於一行淚從右眼眼角順著臉頰滑下
她慌張地將臉往右轉而面對窗外
我因為怕她發現我在看她於是很不自然地將眼神飄到上方拉著拉環的手
也許她知道我是假裝沒看見所以除了哀傷的情緒之外似乎還帶著點尷尬
等到她又像睡著了的時候
我便大膽地盯著她的臉她的眼睛
一直到下車前
她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也沒有再流下眼淚
但就當我伸手去按她身旁的下車鈴時
才發現她的右手還是緊緊地抓住左手
我似乎能感受她企圖想隱藏的那痛的情緒其實很激動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起身
我趕緊先轉身讓她跟在我後面
假裝沒有在看她
然而眼神交錯的那0.01秒
或許她有點感謝我發覺她的哀傷